你無法背負自己的十字架

主確實對門徒這樣說:「若有人跟從我,就當捨己,背他的十字架,來跟從我。」但主無法背祂自己的十字架,你也不能!主疲憊不堪,心力交瘁,被十字架壓倒了,以致無法再走一步。約翰說:「耶穌背着自己的十字架出來,到了一個地方 … 叫各各他。」(約19:17) 聖經並沒有記載,主背着十字架走了多遠路。我們只知道,有人勉強古利奈人西門背起那十字架,到主受死的地方去。(參看太27:32)

正如羊羔被牽到宰殺之地,主也背起十字架,被那些折磨祂的人解去了。但祂並沒有背着十字架走很遠。事實上,主軟弱無力,無法背負。人們只好把十字架放在別人的肩頭上。當時,主已經筋疲力盡,無法忍受重擔了。祂飽受創傷,體無完膚。一個人所能承擔的,是有限的。人們為什麼勉強西門替祂背十字架?主是否因十字架的重壓,而躺在那鋪石的街道上,奄奄一息?他們有沒有踢祂,把祂撐起來,强迫祂再走一步?祂是否只躺在那裡,筋疲力竭,寸步難移?對祂來說,那十字架實在太重,無法承擔了。

對我們來說,這又有何意義?難道主要我們做一些祂自己無法辦到的事嗎?祂不曾這樣說嗎:「凡不背着自己十字架跟從我的,也不能作我的門徒。」(路14:27)? 無論十字架是木造的或屬靈的,它還是一個十字架。我們不可以說:「祂的十字架不一樣,我們的,卻是屬靈的。」

在我個人方面,當我曉得主無法背負祂的十字架,我就大得盼望。有時候,我會因自己身受重壓而垮下來;但當我曉得不僅自己會這樣子,我就得着鼓舞。我們若要與主釘十字架認同,就必須在祂釘十字架前的步伐上,有所認同。我們必須徹底面對這真理,就是說,沒有人能背負他自己的十字架。

請不要探索一些隱藏的解釋;當主呼籲我們要「背十字架,跟隨祂。」祂明明曉得自己在說什麼。祂想起自己的十字架,也知道別人要替祂背十字架。祂明明知道十字架很快就會把我們壓在地上,為什麼祂會要求我們將之背負?祂曉得憑著我們自己的力量,我們無法將之背負到底。十字架所帶來的痛楚、無奈、並重壓,祂都瞭如指掌。

我們要從這裡揭露一些被隱藏的真理。這真理既大有能力,又造就人心,可以改變我們對自己困難與傷痛的看法。縱然說主實在並沒有背負祂的十字架,聽起來好像褻瀆主。今天,這對我們的意義就是,那體恤我們傷痛的主必須設身處地,經歷輭弱與沮喪。至於除非得著幫助,否則,就無法繼續下去;這也是祂親身體會的。正如我們一樣,祂也曾經在凡事上遭受試探。試探所關乎的,既不是失敗,也不是因輭弱而把十字架擱下來;真正的試探乃關乎憑自己的力量,試圖背負十字架。神大可以超自然地把十字架提起來,使之神奇地飄到各各他。祂也大可以除去十字架的重量,使之「輕於鴻毛」。但祂並沒有這樣做。縱然主死於罪人手下,祂釘十字架並不是由於一連串的錯誤;自創世以來,神一直都心懷大計。神安排西門在那裡,讓他有份於祂的救贖計劃。當祂的愛子再無法背負十字架,成就豫言,神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。神曉得主會背起十字架,朝着各各他去,又將之擱下來。

神也曉得,祂的兒女跟隨主,沒有一個能背負十字架。我們多麼希望成為好的門徒,自己捨己背十字架。至於那十字架有一天會把我們帶到人的盡頭,叫我們再無能為力,無法忍受得住,我們卻彷彿忘記了。主會故意要求我們背負十字架,以致我們精力耗盡,全然無奈,甚至要放棄一切嗎?絕對如此!主預警我們說:「離了我,你們就不能做什麼?」(約15:5) 所以,祂要求我們背起自己的十字架,與之掙扎,直到我們學會功課。除非我們的十字架把自己壓到塵土裡,我們才會學到功課,知道我們絕不能憑自己的力量才幹,乃要倚靠祂的大能。因此聖經說,祂的能力是在人的輭弱上顯得完全。這並不是說,神的道路比我們的好一點,或祂比我們强一點。這乃是指 神的道路乃是惟一的道路,而祂的力量就是我們惟一的盼望。

主看見全地都充滿了困惑的兒女。他們試圖成就自己的義,以自己的方法討祂喜悅。祂就稱他們的行徑為十字架。十字架是為要破碎我們,除去我們所有人性的奮力。我們都曉得 神比西門大能,祂必在我們的窮途末路擔負我們的重擔。然而,除非我們放棄自己的奮力,呼求說:「神啊,我無法再走一步。我筋疲力竭,全然破碎了!我精力耗盡,感到自己彷彿死了!求你幫助我!」否則,祂無法接管一切。

主「因輭弱」(林後13:4) 被釘十字架。惟當我們全然輭弱,自己謙卑,我們才能見證自己因信靠主而變得剛強。我們的靈都願意背負十字架,但肉體卻是輭弱的。保羅可以誇自己的十字架,因十字架使他變得輭弱,而感到可喜。他說:「我為基督的緣故,就以輭弱、凌辱、急難、逼迫、困苦,為可喜樂的;因我甚麼時候輭弱,甚麼時候就剛强了。 … 祂對我說,我的恩典夠你用的,因為我的能力,是在人的輭弱上顯得完全。」(林後12:10,9)

保羅並不是一面輭弱,同時一面又剛强。他因艱難困苦而變得越發輭弱。但當他被自己的十字架壓倒在地時,他並沒有沮喪。他乃因輭弱而變得剛强。保羅因這過程變得輭弱而歡呼,因為這正是得着基督大能的祕訣。他說:「所以我更喜歡誇自己的輭弱,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。」

你的十字架究竟是什麼?是那些威脅你,要把你打倒的重擔或壓力嗎?我那些有毒癮纏身的朋友稱之為他們「背上死纏不放的猴子」(“a monkey on the back”)。這句話並不是要褻瀆十字架,只是要形容那把人壓倒在地的重擔。往往,我聽見有些人把婚姻稱為他們「所要承擔的十字架」。其他人則把一份缺乏滿足的工作、一些疾病、孤單的情形、或離婚,看為他們的十字架。我聽過種種有關十字架的定議。我甚至聽過同性戀者稱自己的惡習為一個沉重的十字架。由於主的確形容了我們十字架的一些細節,我可以說,十字架就是在我們的靈命裡任何速成困境的事物。比如,孤寂可以成為我們的十字架,使我身受重壓,彷彿到了自己的盡頭。那時,我們才會讓主向我們伸手,把我們從自憐自害的心態中,提拔出來。孤寂若能叫我們變得輭弱,以致我們希望單單得着祂的力量,那些孤寂就會帶給我們益處。

對於許多人來說,我的十字架雖然特殊,卻毫不陌生。我不斷因一種「從來都做不夠」的心態,而身負重擔。每當我寫完一本暢銷的書,向數以千計的人證道,為飢童創辦餵養事工,或輔導數以百計有困難的夫婦後,這十字架就會變得極其沉重。我停下來數週,檢討自己的生命與事工,心裡就會感到不安。我會沮喪,向師母並朋友承認說:「我感到自己並沒有為 神做什麼。我並沒有該有的滿足。有時候,我感到自己很無用。」

我往往感到自己「還沒有完成一些事情」,又因一些無關重要的事而浪費時間。當裡面有聲音責備說你並沒有「為主燃燒」,你就很難會鬆弛下來。我想到自己那些立志要做的事情、一些尚未完成的事工、以及還沒有達到的靈命成長。我責怪自己懶惰。別人都好像很有紀律,自動自發。我想像他們都超越我,叫我望塵莫及。但 神會要求我不斷天天背起那十字架,以致我力不可支。很明顯,自己生命裡有些東西還沒有被 神掌控。有一天,我滿心沮喪垮下來,呼求說:「主啊,我再不管了。讓世界超越我,讓我的夢想隕滅,讓我只做一個順服的門徒吧。我再不要與自己或與別人競爭。我再不要那些著重自我的目標。主啊,求你接管一切,挪去我的重擔。」那時,主就臨到,輕輕說:「大衛,現在讓我承擔你的重擔吧!」

有時候,屬靈驕傲可以成為我們的十字架。當你開始見證 神在你生命中行大事,你就背起重擔。神賜你哀傷痛悔的靈,別人又向你求助要得祝福,你就奇妙地被 神使用,鼓勵周遭的人。開始的時候,你靈機一動,這樣想:「嘩!我大有喜樂。神已經使我變得那麼温柔慈愛。我終於學會如何勝過試探,在主裡多多長進。我感到自己將近有所突破,可以得著充滿屬靈榮耀能力的生命。終於,我達到了平安信靠的心境,再不要回到從前光景裡。」

一週後,你又在塵埃中卑躬屈膝,感到自己靈裡崩潰,彷彿失去一切能力。你只好這樣說:「怎麼啦?我並沒有得罪 神,也沒有懷疑。可是,喜樂消失了。我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分給別人。我既乾涸,又空虛。為什麼那美好的感覺無法持續下去?」

朋友,請聽我說,神絕不會讓你感到自己成功。這正是今天許多信徒的困難。他們早期曾經大大蒙主祝福。神在他們的生命裡行了奇妙的工作。聖靈臨到,徹底重整他們的生命。那經歷極其榮耀;他們就開始向世人談及自己靈裡的覺醒。可是自此,他們的靈命卻每況愈下。他們憑著那一次偉大的經歷而奔馳,感到既自滿,又沾沾自喜。「所以自己以為站得穩的,須要謹慎,免得跌倒。」(林前10:12) 終於, 那一度蒙福的信徒感到自己既輭弱,又空虛。他試圖重獲福份,但卻無法得着,便滿心沮喪,要放棄一切。他喊着說:「我靈裡死氣沉沉,退步了。我感到自己很偽善,無法恢復與主的關係。」

你對主的愛可以令你屈膝跪下,但你的十字架會令你面伏於地,在塵土中哀傷。神會在這情形下與你相會,微聲說:「我揀選了世上那些輭弱的、愚拙的、破碎的、並一事無成的,以致凡屬血氣的,都無法在祂面前自誇。」

除非你學會捨去,否則,你必須背你的十字架。捨去什麼?那不斷阻撓 神在我們的生命中工作的,就是我們的己 (self)。請再細讀主這些話:「若有人跟從我,就當捨己,背他的十字架,來跟從我。」我們若强調捨己是指拒絕物質,或一些不法的事情,我們就誤解這段經文了。主並沒有呼籲我們,要在背自己的十字架以前,先學會自律。祂的意思比這更嚴厲。主要求我們捨己,意思就是要我們把憑自己的力量背任何十字架的心態捨去。換言之,祂說:「除非你把所有念頭,有關憑自己的奮力成為一個聖潔的門徒,都一概除去,否則,你不要背你的十字架。」

數以百萬計的信徒都誇耀自己捨己。他們既不喝酒,又不抽煙,更不口吐污言穢語,或濫交苟合;他們都是一些極其自律的榜樣。可是,他們只會堅持自己全是靠著自己的意志。其實,他們很快就補充說:「我可以隨時將之戒掉。魔鬼無法騙我。我曉得什麼是對的,而試圖行出來。我謹守所有誡命。我為人清潔,道德高尚。我不說謊欺騙,又忠於自己婚姻的承諾。」他們都試圖實踐捨己,卻從來沒有捨己。在某方面,我們都是這樣子。我們因純正之感而「斷斷續續」經歷聖潔。善行往往都會令人自覺很好。但 神不會讓我們以為自己可以因善行和清潔的習慣,而得救。故此,我們都需要十字架。

我相信主實在對我們說:「你背起自己的十字架以前,必須暫且面對真理。你要準備經歷困境,從而學習捨去自己的意志、自義、自足、並自主權。惟當你坦然承認自己無法憑自己的力量行事,無法憑自己的意志勝過罪惡,無法單憑自己的奮力勝過試探,無法憑自己的才智解決事情,你才能起來跟隨我,作我真正的門徒。」

祂說:「讓祂來背他的十字架。」主從來沒有這樣說:「彎下身來,讓我把十字架放在你的身上。」主並不召募兵丁,祂的軍隊都是自願的。不是所有的信徒都背十字架。你可以是一個信徒而不背十字架,但你無法成為一個門徒。我看見許多信徒都拒絕十字架的道路。他們選擇富貴榮華的生活,聚斂物質,享受成功與眾人的讚賞。我肯定他們許多人都會上天堂。他們會僅僅得救,但他們不會學習基督的榜樣。凡背十字架的聖徒都會與主一同受苦。但那些拒絕受苦並十字架的憂愁的,就無法在永恆裡認識且享受祂。

那些受苦的,都會與祂一同作王。我所誇的,並不是受苦與患難,而是它們所產生的結果。正如保羅一樣,我們該看自己所經歷的試煉與傷痛,而知道這是終必帶來得勝與成熟的惟一途徑;這樣,我們就可以為此歡呼。而且,我們再不要把自己的重擔與困難看為意外和懲罰 ; 這些十字架,乃為要教導我們有關 神行事的法則。你若正遭受傷痛,就正經歷醫治。你如果情緒低落,身受重壓,你就務要準備好!神即將為你的緣故自顯為剛强。你即將得著啟示。你的西門會隨時出現,因為 神的確使用人來施行祂的旨意。聖靈會敦促人來向你伸出援手,幫你擔當你的重擔。

親愛的朋友,不要以為 神藉着試煉來審判你。不要定自己的罪,以為自己招來了可怕的刑罰。請再不要這樣想:「神正因我的罪而報應我。」你的遭遇乃是出於祂的愛,難道你無法看見嗎?你是否正蒙受管教?你是否感到自己被人拖累了?你是否正感受傷痛,大大受苦?好!這就證明祂愛你。務要順服!背起你的十字架!務要在心理上有所準備,你也許會更深陷困境!務要準備來到自己的盡頭,放棄一切!務要準備來到窮途末路!

務要明白,你正在基督的門徒培訓學校裡。你會因自己變得輭弱,從而在裡面經歷祂得勝的力量;你就更要為此而歡呼。

祂既然把十字架擱下來,你為何不這樣做?在祂來說,西門出現了。在我們來說,救主必出現。我們都要挺身而起,繼續下去。十字架還是我們的,可是現在它卻被主擔負了。

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,因為二人勞碌同得美好的果效。若是跌倒,這人可以扶起他的同伴;若是孤身跌倒,沒有別人扶起他來,這人就有禍了。」(傳4:9-10)